然受影响。
赵祯从直觉上觉得,此次狄青的布置过于保守了。看以前河曲路杜中宵指挥的战事,奏章都是非常明确,除了总的战略,后边就是一事一奏。全军分成几路,将领是谁,有什么任务,非常明确。这一次狄青在镇戎军的布置却不一样,三十万大军猥集一团,根本没有分开。属下将领,根本不知道哪个领哪一路兵马,要做什么事情,而是一起前进。
这样行不行?当然行。党项全国加起来,不足宋朝一路,而此次宋朝是集合了北方数路之力,党项怎么抵挡?更不要说,还有其他几种牵制党项兵马,不能向兴灵两州集中。
沉默了一会,赵祯对杜中宵道:“依中丞看来,如此攻党项,有无隐患?”
杜中宵道:“这样布置,最大的隐患,是聚在一起的三十万大军自己不出乱子。如果能做到一切井井有条,实在想不出党项要怎么应对。其兵马不管攻哪一处,面对的都是强大的主力军团,党项集全国之力也无法对抗。当然,管理三十万兵马不是易事,也不容易就是了。”
贾昌朝道:“对敌作战,最重要的是要取胜,要稳妥,不能行险。臣以为,狄太尉布置虽然保守了一些,但可保证灭党项逆贼,朝廷应该支持。”
杜中宵暗暗叹了口气,这说的不是废话吗。以宋朝国力,能够支撑强大主力军团,党项还怎么是对手?以弱击强,靠的是天时地理,各种军事实力以外的手段。一旦技术条件到了,天时地理再不是限制的时候,小国哪里还有跟大国抗衡的实力。
但对于大国来说,总不能永远处于这种状态,总是用实力压人。现在契丹内战,无力搀和宋朝和党项的作战,才能够如此从容。战争有自己规律,应该遵从规律。
从根本上来说,狄青如此布置,是因为新的条件下指挥作战,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。像杜中宵那样明确各路兵力,各自任务,如何行军作战,是狄青做不到的。他是老的禁军培养出来的杰出将领,但再学新的知识,实有有些有心无力了。
此次镇戎军出征,枢密院信心满满,而其他大臣,实在无话可说。
第章 天章阁讲武
杜中宵进了天章阁,见赵祯和翰楚学士欧阳修、王珪和胡宿已经那里,急忙行礼。
赵祯吩咐赐座,赏了茶汤,道:“今夜无事,请中丞来,说一说军阵之事。自前几年全军整训,军中委实变了太多。朕虽用心于军校的教材,只是无人讲解,总是有许多不明白。中丞领兵多年,这些教材都是从河曲路带兵条例中变来,是天下最精通的人,正合做我老师。”
杜中宵忙道不敢。今天议事之后,自己回到御史台,过不了多少时间,便有小黄门来,说是晚上皇帝在天章阁召见。一天都没想明白什么事情,原来是让过来讲军事。
欧阳修道:“行军打仗之事,以前只是军令严明,并没有什么特别。自中丞建营田厢军,在军中开设学校,许多都跟从前不一样。京城军校中用的教材,许多官员看过,还有馆阁官员帮着改了不少。不过说实话,能够看懂的人不多。更加不要说,照着教材中说的作战。”
胡宿道:“是啊,我们尚且如此,就不要说禁军武将本就有许多不识字的了。军校开了三年多,真正培养出来,能够指挥作战的人,其实并不多。能学会的人,没有机会进去学。进去学的人,很多都学不会。朝廷也是为难。”
杜中宵是带着营田厢军一起建学校,练新式军队的人,对于军校学习没有感触。而在河曲路建武都军校的时候,一直是学习与实践并行,里面当然有学习不行的人,但总有一多半能够学好。听了这话,对于京城军校不熟悉的杜中宵,一时不由怔住。
看了杜中宵表情,赵祯道:“中丞回京任职,朕欲让你来天章阁侍讲,专一学习军事。前方大军如何打仗,我一切不知,实在非社稷之福。以前也请军校里的人来讲过,不成系统,实在难得真意。”
杜中宵捧笏:“陛下圣旨,臣自该奉旨而行。不过,臣没讲过课,或有不当之处,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赵祯道:“无妨,你做诗讲,只要讲解疑难即可。”
经过了今天议论前线战事,杜中宵也想让朝中的大臣,能够明白现在的仗怎么打。不然的话,还是像今天样子,以后无穷麻烦。
说了些闲话,赵祯道:“今日崇政殿议事,中丞对于狄太尉安排,好似并不满意?”
杜中宵道:“陛下误会。狄太尉的安排与我带兵时相差太多,一时难说好坏。”
赵祯笑了笑,知道杜中宵是碍于狄青地位,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。杜中宵在河曲路,把周边强敌打遍,战无不胜,拓地万里,说到打仗难道还有比自己强的?只是狄青以枢密使出外,带大军攻党项,是现在宋朝武力的代表,杜中宵也不好说什么。
杜中宵道:“依现在军校所教,打仗不应该是这样的。军队编制如何,有多少人马,多少军械,要面对什么任务,加强了什么力量,都应该清清楚楚。依照计划打仗,指挥官能够在与计划不符的时候临机应变